只是有所缺乏，並非墮落？——理查•羅蒂（1931- ）

理查•羅蒂（Richard Rorty）被廣泛認為是美國現存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作為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和約翰•杜威（John Dewey） 所開創的實用主義傳統的繼承人，羅蒂贊同客觀真理並不存在這樣的觀點。在他看來，“有用”就是“真理”。羅蒂曾經臭名昭著地宣稱，沒有所謂的“自然之鏡”，人們可以據之作自我批判。¹ 根據實用主義，沒有絕對的對錯、好壞之分，只有需要理解和容忍的處境和文化背景。羅蒂的這種坦率直言、沒有廢話的風格，成就了他作為文化評論員的另一番事業。他1997年出版的書《築就我們的國家》，堅固了他美國左派知識份子寵兒的地位。

在下面的節選中，羅蒂力辨人類和動物在道德上沒有巨大區別，因為無論人類還是動物都沒有天賦的“本性”。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人類社會顯然就不再能夠去定惡為罪。因此，這個哲學家認為，我們要取消對“壞人”的譴責，只需喚醒他們的潛能或自尊。² 這些壞人其實僅僅只是有所缺乏，而非墮落。有些人可能會認為羅蒂的觀點太可笑了，但任何對他的觀點不加重視的人都在冒極大的風險。因為他的觀點對美國和歐洲很多高等教育和政治思想中心都有廣泛的影響。

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回避“我們的本性是什麼？”這個問題，並且願意用“我們自己能成就什麼？”這個問題來取代……我要特別捍衛一個主張，就是沒有任何與道德相關的選擇把人類和動物區分開來，把人和動物區分開的只是世界上的歷史偶發事件，即所謂的文化因素。³

如今，說我們是聰明一點的動物，並非在表達什麼高深的哲學或悲觀的想法，而只是表達我們的政治思想和希望——意即，只要我們彼此合作，我們就可以使自己成為我們所能想像的那樣，如果我們的想像夠聰明和勇敢的話。⁴

壞人的問題是……運氣不好，生不逢時……我們應該把他們當作是有所缺乏的來對待……⁵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