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的危險

富翁的財物是他的堅城，窮人的貧乏是他滅亡的因由。

箴言10：15節（新譯本）

英國人撒母耳·詹森（Samuel Johnson, 1709-1784）在他當時是一位傑出的大文豪，尤其因他具有開創性的《英文辭典》（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1755）而揚名天下。他鮮為人知的作品之一是《阿比西尼亞王子拉塞拉斯的歷史》（The History of Rasselas: Prince of Abyssinia, 1759）。這部短篇小說以居住在快樂穀的拉塞拉斯開篇，那個地方為這位年輕的王子提供了一切，諷刺的是，唯獨沒有快樂。這使得他離開那裏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 “究竟什麼才是真正完美的快樂生活？”他遇到了有錢的人、有權力的人和長得漂亮的人——但是他們並不感到快樂。恐怕是因為那些擁有最少的人才能最享受人生吧。拉塞拉斯得出這樣的結論。然而，貧窮並不是答案。畢竟，窮人像富人一樣，同樣貪戀財富。¹ 對於貧窮的浪漫幻想或許比較誘人，就好象覺得窮困更接近聖潔一樣。事實並非如此。正如富有具有危險性一樣，有些人墮落——根據聖經所說——是因為貧窮。

貧窮和富足是箴言中反復出現的一個主題。總的說來，一個人財產的數量是灰色地帶（adiaphora），也就是中性事物。在有些經文中，財富的危險性被加以強調：“在神發怒的日子，財物毫無益處”（11：4節a）。完全正確，人不能購買到永恆的安全。然而，在10：15節，財富被描述為一種祝福，而貧窮則是一種咒詛。此外，在16：19節，貧窮與公義被連在一起：“存謙卑的心與窮乏人在一起，勝過與驕傲人同分戰利品。”究竟什麼時候財富是一種祝福，而貧困是一種咒詛呢？

對富人來說（包括西方世界的大多數人），財物可以帶來安全。這很好！一幢房子可以擋雨而不至於淋到頭，是一個不容輕視的益處。一個適度的儲蓄帳戶，在經濟動盪的時候，可以成為安慰的來源。當然，房子和存款都不能取代神，正如大衛王所唱的，“祂是我的岩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撒母耳記下22：2節）。顯然，這句箴言並非教導信徒以信靠物品來取代神，因為這種情況一旦發生，“堅城”無異於沙土上的房子。相反，當信徒把財富用來適當地關心自己，以及以基督徒的慷慨來關心他人時，它就成為了一座“堅城。”

而另一方面，當貧窮滋生出驕傲、苦毒、憤怒和絕望時，它便成了人的禍根。比如，當一個窮人覺得自己理應擁有更多時，他或許會有一種傲慢的情緒產生。他或許會對擁有許多財富的富人心懷怨恨。如果他不能養活自己和家人，他或許會責備上帝。貧窮可能會讓他處於無法抑制的傷心當中，特別是如果他認為，生活中最好的地方與他失之交臂。難怪耶穌說，“心靈貧乏的人有福了”（馬太福音5：3節）。貧困或謙卑的靈通常是一個祝福——而物質上的貧乏則是危險的。這就是革利免（Clement of Alexandria）在幾個世紀前所說的：“一個人，在他自己擺脫了財富這個負擔之後，或許依然會天生有對金錢和生活的貪求和渴望……”²

教會需要願意謙卑謹慎生活的弟兄姐妹。光說神能滿足一切還不夠——這個真理還需要被祂的子民所經歷。坦白地說，大多數西方人都不把苦修主義當回事。雖然如此，為了維持聖經的教導，任何要過樸素生活的呼召都應當留意這個箴言的警告，那就是，貧窮是危險的。

拉塞拉斯四處尋找，卻從未找到快樂。詹森的觀點是：真正的快樂並不是儲藏在豪華的公寓或簡陋的木屋當中。財富的數量，總的來說，並不是問題的關鍵。一個窮人——他首要追求的是他所沒有的財富——同一個擁有許多財富的富人一樣，同樣都是迷失的。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