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尔的“学术谋杀”

1874年，著名德国科学家恩斯特•海克尔（Ernst Haeckel, 1834-1919）发表了他的人体胚胎图。从此以后，这些胚胎图就成了达尔文进化论 的圣像之一。海克尔把人体胚胎分为三个发育阶段，然后将其与鱼、蝾螈、乌龟、鸡、野猪、牛和兔子的胚胎比较。这些胚胎之间的相似性看起来似乎支持查尔斯•达尔文的说法，认为所有生物都有一共同祖先。然而，一切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胚胎学家，海克尔有着令人羡慕的名声，然而最让他出名的是他急于接受达尔文主义这件事。脊椎动物胚胎早期的惊人相似再次鼓励达尔文相信，所有脊椎动物都是从一个共同祖先演化而来的。达尔文认为，海克尔的发现对于他的理论而言，是“迄今为止最有力的事实证据”。¹

尽管海克尔的工作给达尔文主义在科学界的树立带来了好处，但它本身其实有三个问题。首先，他从脊椎类动物里只精心选择了某几种来做研究，因此带有偏向性。他只选择了带有胎盘的哺乳类；但另外两种不带胎盘的哺乳类则非常不同。其他四类（爬虫类、鸟类、两栖类、和鱼类）的胚胎与海克尔没有选择的种类比起来，其实是更为相似的。哪怕用蝾螈来代表两栖类也具欺骗性；因为青蛙的胚胎看起来就很不一样。

其次，就是那些图片本身也有问题。即使海克尔同时代的人也已指出了他的虚假陈述。在好几个部分里，他都“用同一个木模来印刷不同种类动物的胚胎”²。他对自己的理论太自信，以至于下结论说，自己根本不用分别绘制那些胚胎图。在另外一些情况下，他会对胚胎图作些改动，使它们彼此看起来比原本的样子更为相似。1997年，英国胚胎学家迈克尔•理查森（Michael K. Richardson）发表了胚胎的照片 ，显示海克尔曾经画为相似的那些胚胎实际上很不一样。³ 在《科学》杂志的一次访谈中，理查森说：“如今看起来，海克尔的作为是生物学界最有名的骗局之一。”⁴

第三，海克尔错误地将他所呈现的第一排胚胎视作胚胎发展的最早期。⁵ 然而，脊椎动物胚胎的早期在细胞分裂和运动上是非常不同的。只有当它们的发育达到中期以后，才开始看起来比较相似。海克尔却选择将这些发育处于中期的胚胎描绘为最早期。因此，达尔文以为对他理论最有利的事实证据，其实根本就不是事实。从整体来看，海克尔的研究不但没有支持达尔文认为所有脊椎动物都由共同祖先演变而来的理论，反而对此理论很不利。不过，尽管诸多“专家”们几十年来都知道海克尔研究的谬误，但教科书却将其理论一版再版。哪怕是近期的哈佛进化论者史蒂芬•杰•古尔德（Stephen Jay Gould） 都下结论说：“一个世纪以来不动脑子的反复出版，导致这些绘图顽固地占据了当今大量——如果不是绝大多数的话——的教科书，就这一点而言，我认为我们的确有权利感到惊讶和羞耻…… [他们已经犯下了]学术谋杀。”⁶

当那些受意识形态驱使的科学家们竟愿意“谋杀”他们学科的基本操守时，公众应该称他们为虚张声势的人。家长和学校董事们应该坚持要求纠正纪录，揭穿那些古老的谎言。客观事实是非常重要的，任何一位值得被称为科学家的人，难道不应该让更多被掩盖的事实曝光吗？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