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母的婚姻陷入紛爭，年幼的威廉•阿佩斯（William Apess）被送到康涅狄格州與美國印第安祖父母生活在一起。因為他們經常毆打他，所以一位基督徒鄰居收養了他，並成為他生命裏恩慈的榜樣，為威廉後來信主做了預備。阿佩斯1818年信主，並成為一名衛理公會的牧師。1829年，他的書《森林的兒子》得以出版，使他成為第一個出版自傳的美國印第安人。

阿佩斯追溯他的祖先，一直上溯到印第安人皮科特族（Pokunoket）族長米塔科姆（Metacom）。米塔科姆帶領他的族人展開了1675—1676年抗擊殖民者的“菲力浦王之戰”。在這篇寫於1836年的“菲力浦王頌”¹ 的文章中，阿佩斯對他祖先² 表達了深深的敬意，同時也讓那些虐待美國土著的自稱的“基督徒”蒙羞。阿佩斯在感激基督在他生命裏做工的同時，也為那些所謂的“信徒”的殘酷種族歧視感到悲傷。

1620年12月，清教徒在普利茅斯上岸。在沒有征得任何人許可的情況下，他們就佔據了這個國家的部分土地，為自己建設房屋，然後又制定盟約，並要求印第安人同意加入。如果現今發生這種事，就可稱之為“侮辱”，而且每一個白人男子都會應召去愛國，為國家權利而戰；若是每一個侵略者都被消滅，那麼整個國家都會為愛國主義的勝利在每座山頂上歌唱……³

1647年的時候，清教徒還提到一些受人尊敬的大型部落。但是讓我們來追尋一下這些部落的命運。他們是怎麼毀滅的？是被用正當手段毀滅的嗎？不是。那麼是什麼呢？他們是落入了虛偽奸詐的手段，被好言欺騙了；印第安人被好言矇騙，被告知說，他們的神要對他們說話，然後人們讓他們在大炮口前排隊，最後點燃大炮，數以千記地殺害他們……⁴

大約15年前，我路過康涅狄格州，在那裏他們如此敬虔，以至會處死殺了老鼠的貓，鞭打在安息日工作的，就連酒桶也不放過。那是個漆黑寒冷的夜晚，還有暴風雪，地面結著很厚的冰。我停在一個男人的房子前，想知道我能不能被收留。我住的地方在9英哩之外，我和這個男人同是一間教會的會友，我知道他很有錢，同時也非常敬虔，收留我應該不會給他帶來太大麻煩。然而，他對我的態度幾乎就如同外面的天氣一樣冰冷，只是他沒有把我拒之門外；如果我被拒絕，我知道我一定會被凍死。我的情況只比在外面受凍好一點，因為他只給了我一點木頭而沒有床，因為我是個印第安人……⁵

我們的叢林和牧場一去不復返，掩埋的死人被掘起，議事火炬被撲滅，最初的立法已經為奴役我們的族人、剝奪他們所有的權利打下了基礎，而且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看看那些可恥的法律，它們剝奪我們作為公民的權利。再看看當初那些會議制定的條約，沒有能一條遵守……⁶

都說上帝在引領基督徒的時候是滿有憐憫的，而那些追隨者們也像祂。那麼你們覺得，那些基督徒對印第安人和他們的妻子兒女有多少憐憫？我們認為沒有太多。⁷

注：

¹	威廉-阿佩斯，“菲力浦王頌”，出自《新英格蘭著作：從清教徒時代到現在的選編》編輯安德魯-德爾班科（Andrew Delbanco）(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1).
²	米塔科姆（Metacom ）在殖民者中被稱為菲力浦王。
³	阿佩斯 349。
⁴	見上 350。
⁵	見上 352。
⁶	見上 353。
⁷	見上 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