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公元313年君士坦丁大帝使基督教合法化之后，基督教文化和神学在罗马帝国蓬勃发展，神学家们在制定正统神学教义上有了巨大飞跃。第四世纪有3位最重要的神学家，他们是大巴西流（Basil），他的朋友拿先斯的贵格利（Gregory of Nazianzus），和巴西流的兄弟尼撒的贵格利，统称为卡帕多加三教父。¹这些人为教会和神学做出了不朽的贡献，特别是在三一神论上。

除了神学上的敏锐之外，尼撒的贵格利很警惕周围社会的丑陋现象。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他谴责奴隶制，因此可以被理所当然地称为第一位基督徒废奴者。²可悲的是，奴隶制度是罗马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实际上，奴隶大约占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并被视同私人财产。³

针对这一现象，贵格利引用传道书2：7-11 进行讲道，揭露奴隶制的荒谬与邪恶。他以圣经中关于人性、救赎、呼召的教导为基础。以下节选对于普通异教徒来说，可能根本没有、或只有一点意义，但却反映了贵格利特有的基督教思想和精神。

因此，当有人把属上帝的财产转为私有，恣意霸占自己的同类，把自己当成是这些男人、女人的主人的时候，他所做的岂不正是骄傲地僭越自己的本位，以为自己与从属他的人不同？……

你们把人身意志都自由的人抓来定为奴隶，制定法律与上帝竞争，推翻他为人类设立的法则。那特别被造来做大地的主宰，并被造物主任命管理的——你们却把他放在奴隶的枷锁下，好像要藐视和对抗神圣的旨意一样……

为什么你们要偏行已意、抬高自己，凌驾于自由人之上，把自己的同类当成兽类、甚或连兽类都不如呢？……

我买了仆婢。（引用传道书2：7 ）用了什么价格，请告诉我？在一切存在之物中，你们认为有什么可以与人性的价值相配？理性值多少钱呢？你用多少银币⁴ 计算上帝的样式？出售按上帝的形象被造的，能获得多少金币 ⁵？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创1：26）。如果他里面有上帝的样式，并能管理全地，又蒙上帝赐他权柄超越地上万物，谁能作他的买主，请告诉我？谁又能作他的卖主？……上帝不会……把人贬低为奴，因为当我们在作罪恶的奴隶时，他自己就要恢复我们的自由。但如果上帝都不把自由人变为奴隶，谁竟能超越上帝的大能？

你们源自同一祖先，生活相似，你虽是主人，但也和仆人一样，要遭受同样的肉体和灵魂的痛苦——痛苦与快乐、欢笑与危难、悲伤与喜悦、愤怒与恐惧、疾病和死亡。这些事，在奴隶和他主人身上，有什么不同呢？他们不都呼吸同样的空气吗？他们不也用同样的方式看见太阳吗？他们不都一样需要饮食维持生命吗？他们的身体结构不都一样吗？死后不都变为尘土吗？不是有同样的审判等着他们吗？——不是同一个天国，就是同一个地狱。⁶

注：

¹	有关卡帕多加三教父很好的概述，见安东尼-梅雷迪思（Anthony Meredith）《卡帕多加三教父》(Crestwood, NY: St. Vladimir’s Seminary Press, 1995). 有关尼撒的贵格利的生活及神学概述，见安东尼-梅雷迪思（Anthony Meredith）《尼撒的贵格利》(New York: Routledge, 1999).
²	另一个表明基督教正在缓慢地渗透和改变罗马帝国的性质的迹象是，君士坦丁是第一个为奴隶家庭立法的皇帝。法律规定，不得因为主人的去世使得奴隶家庭解体。（小丹尼尔-F-斯崔马若Daniel F. Stramara “尼撒的贵格利 – 是热心的废奴者吗？”“圣弗拉基米尔神学季刊”41 [ 1997 ] ： 40 ）。尽管这一努力不是彻底废奴，但却是使国家制度更具人性的重要一步。
³	斯崔马若38-39，斯崔马若记述到，奴隶们带有主人姓名地址的项圈在当时是非常普遍的，奴隶们真的毫无人权。想要完整地研究古代世界的奴隶制，见威廉L韦斯特曼（William L. Westermann，《希腊和古罗马的奴隶制度》(Philadelphia: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 1955) 以及托马斯•韦德曼（Thomas Wiedemann）《希腊和罗马的奴隶制》(Baltimor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1). 关于古犹太、希腊、罗马社会的奴隶制的简明论述，见“公元第一世纪罗马帝国的奴隶制”，出自穆雷-J-哈里斯（Murray J. Harris,）《基督的仆人 – 一个新约中完全献身基督的隐喻》(Downers Grove, IL: InterVarsity Press, 1999), 25-45. 哈里斯对于第一世纪复杂的奴隶制作了周详的解释，并且把古代奴隶制与现代新世界中的奴隶贸易做了比较。尽管总体上没有美国人奴役非洲人那么严重，古代奴隶制仍然经常是非常残忍的。
⁴	希腊银币价值，1 / 6的德拉克马。
⁵	希腊包金银币，价值2-4德拉克马；金币价值超过20德拉克马。
⁶	摘自《尼撒的贵格利：引用传道书的讲道词：第七次“尼撒的贵格利”国际学术讨论会汇编，编辑，斯图尔特-乔治-霍尔.（Stuart George Hall），翻译，斯图尔特-乔治-霍尔及雷切尔-莫里亚蒂（Rachel Moriarty ）(Berlin: Walter de Gruyter, 1993), 73-75.。某些学者认为，贵格利的言论是无用的空谈。为贵格利辩护的观点，见上述斯崔马若的文章。